「只不过
後来她出事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老天,是谁说恋人之间是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的?!此刻,他居然不敢
将当年的事情再说出口。一是不想扰了死者安宁,二是不愿提起自己心头最深的
伤痕,三──竟是害怕娼儿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後会轻视他,瞧不起他,甚至离
开他!
  不,不能说,他不能冒著失去娼儿的危险将当年卑劣无耻的自己尽数摊开在
她面前!
  「哦斐然哥哥很喜欢她吗?」娼好奇地睁大眼睛,微微上扬的眼尾竟诡谲地
透出一丝媚态,只不过聂斐然太过於沈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所以没有察觉。
  「是的,我很喜欢她,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宠上一辈子。」说这话的同时,
他的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揽紧了娼的身子,似乎是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一样。「那
时候年轻,不知道什麽是喜欢,就觉得自己对她只是兄妹之情。所以明知道她喜
欢自己,也装作什麽都不晓得的模样。等到她真的离开了,却又後悔了,或许这
才是十年来亦翩一直陪在我身边也无法喜欢上她的原因,那不是爱,却是浓厚的
喜欢,这喜欢在她死後就变成了一根刺,被埋在心底,不想的时候不疼,可是一
想──就是硬生生的挖心之痛。我甚至无法爱我的儿子──总觉得、觉得自己若
是很深很深的喜欢一个人,就像是背叛了她一样。」在他把她抛下後,他日夜不
能眠,甚至闭上眼就是她哭喊著叫他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
力气,连血都流光。
  娼玩味地看著他,颇觉有趣地挑眉,手上动作却无比温柔:「斐然哥哥,她
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她可没撒谎,她是真的不怪他了喔,只不过对他做点儿什麽还是必须的。
  「嗯。」聂斐然点点头,拥娼入怀,「爱上娼儿真是一个意外,我本来以为
这辈子就这麽过了的。谁知道你就这样闯了进来,将我的一切都染上了娼儿的味
道,这辈子都洗刷不掉。」
  他不敢告诉她,笨丫头是不会原谅他的了
  「斐然哥哥」娼捧住他的俊脸,在他的脸颊烙下一吻,然後温柔地将他抱紧。
  一切都显得无比的美好,门外的人也终於死心离开,连小黑都无比温顺地趴
在一边动也不动地看著他们。
  只是──真的如此美好吗?
  那麽,娼的眼底流窜的,又是什麽呢?
  ***********************************
        一百四十一、想扳倒娼我们必须合作(上)
  路滕秀心不在焉地在花园里闲逛,美丽的脸蛋绷得紧紧地,眼神严谨,似乎
在思考著什麽。
  她原本只是无意中的经过,并没有想到要偷听聂大哥和娼的对话,可是他们
的话题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於是这才身不由己地躲在了门後,当娼问出那个问题
的时候,她的心都是高高揪著的。
  只是,怎麽也没有想到,最後的回答竟是那样的。
  只是世交的关系,在他心目中,真的就只是因为这样吗?
  双手不由地绞的更紧,路滕秀失魂落魄地摘下一朵花,然後一瓣一瓣的捻碎,
眼睛里也越发地露出恨意。
  为什麽总是轮不到自己呢?!
  为什麽总是有人来和她抢呢?!
  从聂大哥对娼的态度来看,他是爱惨了她了,现在要说什麽将他抢过来或者
是诋毁娼在他心中的地位──都已经晚了!再加上娼的家世,不娶她的才是傻子!
自己又能拿什麽和人家比?可是就这样放手了,真的就能甘心吗?!
  越想越是克制不住心魔,掌心的花瓣已经被捻烂了,嫣红的汁液栖息在雪白
的掌心,看起来尤为惊人,无比的怵目惊心。就像是一滩逐渐在扩散的血迹,一
点一点慢慢地侵蚀著干净的手掌。
  既然不能去抢,就只能去毁了。
  路滕秀微微眯起眼睛,冷睇著掌心鲜豔无比的花。
  就在她准备转身的前一秒,乔亦翩出现在她面前,一向高贵美丽的脸上挂著
一抹诡谲的笑:「怎麽,吃醋了,不装圣母了,想报复了?」问完,还忍不住弯
腰笑出声,似乎自己问的话十分有意思一样。
  路滕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别过脸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相信乔亦翩一次是笨,相信第二次可救药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要去相信她,那
麽自己跟猪有什麽分别?!
  这也不是乔亦翩第一次找她合作,当年对付那个最大的情敌的时候甚至还是
自己先开的口,可是後来──路滕秀发现自己真真是蠢到了极点!原本还想利用
乔亦翩,却没想到对方棋高一著,竟是反过来利用了自己!
  可笑的是当时自己居然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满心以为除掉了最大的情敌
聂大哥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谁能料到却被乔亦翩得了渔翁利!
  之後的十年里,她小心翼翼地溜著乔亦翩,盼著从她口里得知聂大哥的近况,
扒著与乔亦翩的闺蜜关系正大光明地来聂家做客,在难耐的日子里远远地看著自
己心爱的男人,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不能说,还要装出一副与她友好的模样!
  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乔亦翩的!
  「哦?你会不知道我在说什麽?」乔亦翩轻轻地笑了,美丽的眼睛四处看去,
像是在欣赏周遭的风景,而後笑道:「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好像也没什麽长进哪,
路滕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比起十年前,简直是──」她拉长了语调,唇
畔一抹冷笑也更显得讽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路滕秀脸色一变。
  「我什麽?」乔亦翩「呵呵」的笑出声,「难不成我还说错了?在爱情里,
盟友下一秒就能变成敌人。当年我们俩的角色如果转换一下,你也会和我做同样
的事情。难道不是吗?再说了这一次,你我二人都很明白,想将斐然抢回来是绝
对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麽,既然不能从斐然身上下手,就只能对娼下手了。而想
扳倒娼──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够?」
  路滕秀一窒,心里开始动摇。
  乔亦翩是何等精细的人物,她怎麽可能看不出来路滕秀心里想的什麽,於是
她的神情登时就变了,由原本的鄙夷变成了诚恳的央求:「滕秀,我们也是这麽
多年的朋友了,虽然彼此心里都有芥蒂,可是咱们心底都明白,唯一称得上朋友
的,也就只有对方了呀!就算十年前是我利用了你,背叛了你,可是现在──我
们最重要的敌人是娼,而不是彼此呀!如果这种时候我们还不能互相信任互相帮
助的话,那麽,斐然就真的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了!难道你想就这样看著斐然娶
了娼,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甜甜蜜蜜,而你,就只能在墙角哭喊哀求吗?滕秀,你
也不是笨蛋,应该看得出来斐然的心思现在全在娼的身上,如果真的让他们俩在
一起了,那麽──这往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到时候,我失去斐然,失去
聂家少夫人的身份,而你,也再不能借著理由住到聂家,更无法得到斐然一眼,
这样的事情你真的愿意让它发生吗?!」
  乔亦翩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路滕秀陷入了迷惘的思考当中。她知道乔亦
翩说得对,这的确是唯一的方法,但是问题在於──她真的可以相信乔亦翩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再相信我,但是有一个人,你可以相信。」乔亦翩看出
她的犹豫不决,故而将自己最大的王牌亮了出来。
  「谁?!」
  「阎性尧。」
  「是他?」路滕秀明显一愣,怎麽也没有想到阎性尧那儿去,「这事儿和他
有什麽关系,为什麽要扯上他?」
  「很简单,因为他要娼。」见路滕秀神色一变,乔亦翩便知道自己已然成功
了一半,「你也知道,娼的美,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真的是比我们高
出了几百几万的层次。那样的美女,哪个男人不会心动?!阎性尧也是男人,他
当然也不例外。」
  路滕秀也是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找他合作?」刚说完这话
就意识到了不对,乔亦翩说的是可以相信,而不是可以找,难道说──「他已经
答应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阎性尧主动找上我要求合作的。」乔亦翩自然不会讲
阎性尧和自己的约定讲出来,反正挂了个合作的明头,在路滕秀面前,还不是什
麽任由她说?反正路滕秀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找阎性尧证实。
  不准伤害娼这怎麽可能!
  娼活著一天,聂斐然就不会是属於自己的!
  所以,无论如何,娼都必须要消失!
  可是娼又为什麽会消失呢?
  到时候,那可就不关她乔亦翩的事了美丽的水眸若有似无地看向路滕秀,唇
畔勾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
        一百四十二、想扳倒娼我们必须合作(下)
  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路滕秀压根儿就没注意乔亦翩的眼神。她只顾著计
算自己的利益,估量相信乔亦翩对自己有没有害处,却完全没想到是否要探究一
下她们的目的最终将走向何方?
  她想要娼死,乔亦翩也想要娼死,可是阎性尧却要得到娼,那麽,在不引起
聂斐然和「金融」财团怀疑的情况下,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要骗过那个狼一样残
暴无情的男人。
  可是那个黑锅要谁来背呢?!
  乔亦翩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诚恳,趁著路滕秀尚自沈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便
一把握住她的手:「滕秀,我也知道,这麽些年来也算是辛苦你了。路伯父路伯
母一直都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让自己的终身有个依靠,可你一心系在斐然身上,
任凭别人说破了嘴也不愿意妥协难道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了,不去争不去
抢,也放弃了对斐然的执念了麽?」
  「我──」路滕秀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在乔亦翩说话的那一刻不由自主
地停顿了。是呀,她真的还要继续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吗?!已经不年轻了呀!
爸妈盼著自己成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可每次都被自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
推脱了,但是谁不晓得真正的理由是什麽呢?
  这一次不去拼,就真的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呀!
  背水一战,不管是输是赢,她至少努力过。
  见路滕秀神色较之先前动摇的更为厉害,乔亦翩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滕秀,你不笨,应该看得出来,腾优多半是回不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
的神色有些凄迷,这并非作态,是真心实意的伤心,这世界上有哪个父母不疼爱
自己的孩子呢?只不过──有的时候,孩子也不过是为了奠定自己的地位的工具
而已,当面对更大的利益的时候,就算再怎麽心痛,也终究是要牺牲掉的。
  路滕秀被她语气中的绝望哀伤震撼住,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嘴唇颤了颤,终
究什麽也没有说出来。
  乔亦翩吸了吸鼻子,又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道:「腾优是聂家现在唯一的继
承人,也是我在聂家地位的最重要的保障。他不见了,我这个聂家少夫人的位子
又能做多久?斐然会和娼结婚,娼年轻貌美,会为他生下更加健康漂亮的继承人,
再加上『金融』背後的势力,聂家除非是傻了,否则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聂大哥还是聂伯父,他们都会只认准娼做聂家的
少夫人?!」路滕秀神色一震,她的确不笨,在某些关键的地方是一点就通的。
  可是不笨,并不代表聪明绝顶。即使她再聪明再慧黠,也抵不过心机城府深
到了极点的乔亦翩。
  试想一下,一个做了那样天理难容的坏事的女人,竟然能将那件肮脏的事情
掩藏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并且毫不心虚地接收了受害人的一切,甚至还博得了人
们的同情和喜爱,这样的一个人,她的脑子会是何等的曲折盘绕,又怎麽会是路
滕秀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乔亦翩看著她,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美貌能
够比得上娼的女人,能有几个?!即使不甘心,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是这个
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枉费我被称作上流社会最美的女人,可到了娼面前,和小
草又有什麽两样,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我们之间的差距!再加上『金融』财团
的势力你以为不除掉娼,我们会有机会吗?!可以这麽说,只要娼存在的一天,
斐然的心,就不会属於别的女人!」
  包裹在乔亦翩手掌里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乔亦翩不著痕迹地往下看去一
眼,一抹得意的狡黠从眼底一闪而过,嘴上却不忘记继续说服路滕秀:「还有最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假使娼真的死了,那麽──聂家少夫人的位子,也轮不到我
了。」见路滕秀不解地看向自己,她淡淡一笑,眉眼间极富技巧的露出些许哀愁
的颜色出来,「因为,无论如何,腾优都是回不来了。那些绑走他的人,很明显
要的不是钱,也不是和聂家有过节,他们可能只是为了某个目的才这麽做的,但
是──不管是什麽目的,都是敲响我的丧锺。没有了腾优,公公婆婆是不会再接
受我的了。而你将会是唯一适合入主聂家的人选。」
  「我?为什麽?!」那麽多的名门淑女,为什麽会是她?!
  乔亦翩满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聂家和路家是世交,路伯父路伯母一直都
很希望你能嫁进聂家,是吧?」得到了路滕秀的颔首後,她笑了笑,眼神里有某
种奇怪的东西在闪烁,「这不就结了?!没有了娼,『金融』自然不会再被聂家
攀上什麽关系,而路伯父也肯定会趁著这个机会向公公提议两家亲上加亲,再说
了,你这麽多年没有嫁人,不就是为了守著斐然麽?!大家虽然嘴上都不说,但
是心里都清楚。到时候没有了『金融』这个亲家,公公必定会迫於形势和路家联
姻,如果他决定另选儿媳的话,那麽就是置两家交情於无物,又怎麽能在商场立
足?」
  路滕秀想了又想,似乎自己真的是没有拒绝联手的理由!
  於是她也扯出虚伪的诚恳笑脸:「那嫂子会尽全力帮我的是吗?」嫂子看你
还能禁得起这个称呼多久!
  「那是自然的,我既然得不到斐然,又怎麽愿意让娼得到他,比起来,我更
愿意将他双手奉给你。」乔亦翩也跟著笑得一脸可信真诚。
  呵呵,最後的结局可不能这麽快就下定论呢,如果最後娼死了,路滕秀背了
杀害娼的罪名,那麽──聂夫人的位子,舍她其谁呢?
  至於娼的死会引来多少人的流离失所,会害得多少家庭分崩离析,那些,全
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她要的,只有一个聂斐然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两个人彼此勾心斗角,肚子里打著各自的算盘,谁也没去想,倘若到时候这
事儿真的成了,那麽──聂斐然的反应呢?!
  这个问题,她们都忽略掉了,聂家现在的大权掌握在谁的手里是不言而喻的,
她们凭什麽认为聂父认可了,聂斐然就一定会喜欢呢?如果真的是聂斐然心中所
爱,那麽,即使是天皇老子来阻挡,他也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於是至此,二人直接拍案论板,协议达成。
  ***********************************
  一百四十三、她终究是娼!
  其实娼对於天气什麽的不是很反感,毕竟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一个人要是
看什麽不顺眼,那就要有去毁灭的本事,如果既看不顺眼又没本事,那就是蠢货。
面对自己改变不了却又不喜欢的东西,只有五个字可供选择:眼不见为净。
  所以,乱和孽对白天的厌恶是被她极为不耻的。
  相比较而言,她是比较喜欢黑暗,但是白天也在她的审美之内,偶尔散散步
吹吹风什麽的也算是比较抒情的一桩美事。
  像现在这样,阳光透过玻璃晒进花房,透明的水晶茶几上摆了几份精致的小
点心,一杯花茶晕染著淡淡的清香,小黑乖巧地趴在桌面上,雪白雪白的模样和
周身的花朵相得益彰。长长的尾巴毛茸茸的甩来甩去,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
地盯著娼看。
  「啊……」娼很是不雅地伸了个懒腰,可就是这样一个不雅的动作,在她做
来竟是那般的娇俏可人。
  纤细如玉的素手缓缓地摸摸小黑的脑袋,水嫩的唇瓣漾起天真纯稚的笑:
「小黑呀,你说──他们还按捺得住多久呢?」问罢,自己轻轻笑起来。
  本来她只是随口一问,反正乔亦翩那些人的动作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只
是懒得去看而已,不然到时候没有了惊喜可就不好玩儿了。可谁知道竟有人回答
了她:「已经按捺不住了。」
                啊哦~
  娼眨眨柔媚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尾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伸手将小黑从茶几上捧起来放进怀里,她一边慢慢悠悠地抚著小黑光滑如水的毛,
一边懒洋洋地将眼神从花朵上调到花房门口,黛眉一挑,很是兴味地问道:「噫,
是什麽风把阎性尧阎大少给吹来了呀?」还以为他能忍几天呢,啧!
  阎性尧潇洒地双手插兜,修长英挺的身子倚在花房的玻璃门上,一张俊美的
令人无法呼吸的脸庞带著邪佞的笑:「还能是什麽风,我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闻言,娼忍不住欢笑出声,小手捂住粉嫩的唇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数不尽
的盎然笑意:「那我可真是罪过了,居然能教视女人为无物的阎大少放在心里。」
  阎性尧拧起剑眉,走近她,薄唇冷冷地一撇:「我在外面为你劳心费神,你
可倒好,一个人在这儿可是享受。」日光浴加点心宠物,还有一脸没心没肺的笑。
  浓密纤长的眉微微一挑,娼为其语气里淡淡的委屈哀怨觉得非常好笑,她也
不站起来,也不抬头看他,就是平日里娇媚入骨的妖娆模样,纤肩因为笑还颤著:
「瞧您这话说的,我只是个女人而已,还能成什麽大事不成,您这语气很容易让
我认为您很小心眼儿呀!」啧,男人。
  黑眸闪过一抹不悦,修长的指尖勾起尖细的下巴,深邃的眼神在面前这张美
得举世无双的容颜上来回审视,试图看出些什麽来:「你是女权主义者?」
  「噗──」娼忍不住喷笑出声,懒懒地伸手打开他挑著自己下巴的大手,打
了个呵欠──这样的动作一般只有两个可能,要麽是她困了,要麽就是她觉得无
趣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後者比较有可能。「什麽女权男权的,这些是什麽?」
在她的心里,不管男人女人,只有足够强的人才配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傲视天下。
  男人怎麽样,女人又怎麽样?
  弱者只不过是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只有强者才是世界的主宰。
  「你这女人──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阎性尧被她
气得牙痒痒的──天知道以往有谁敢这样气他!如果不是她,其他人估计早就被
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鱼去了!
  娼狐疑地看向他,桃花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扇动著,在阳光下形成一道美
丽的屏障。半晌,她才凉凉地道:「我有什麽必要告诉你麽?」他以为他是谁呀
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跟她说话哼,这男人还以为她是十年前任他欺凌的小可怜
麽?
  男人哪,就是自大,难道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我是你的男人,你当然有必要告诉我。」出乎意料的,阎性尧居然没有大
发雷霆,而是用一种十分严肃的姿态说出了这句让娼瞬间被雷到的话。
  黛眉一挑,娼摸著小黑的毛,忍不住笑了:「谁跟你说你是我的男人了,我
承认了吗?这世界上想做我男人的那麽多,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
男人遍天下?阎大少,我可是很挑的。」就算是极品的美男,也得看她的心情怎
麽样哩!逢著她不开心的话,就是天王老子也只有向她低头的份儿!
  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做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任你捏圆搓扁,可是不要忘记──
她终究是娼!
  她爱怎麽对你都是她自己的事儿,你要不满要反抗都可以,只要你有足够强
大的力量。可是,如果赢不了她的话,也就只能在她脚下俯首称臣了,而那时,
她对你的兴趣还在不在,这谁都不知道。
  阎性尧明显地有些不悦──在他心底,不管娼现在是何种模样,只要他相信
了她之前对他说的话,她就永远都是十年前那个在他身下哭泣绝望又柔弱不堪的
女孩儿!也就是说,只要他相信她是当年那个女孩,她就永远是属於他的!
  至於她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可以不问,但是
──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重申,那就是:她是他的女人!
  他阎性尧一辈子没对女人上过心,唯一一个看得上眼的就是十年前可怜兮兮
的娼,可他的心还没有动的彻底她就消失了,於是那份心动就被他掩埋在了心底。
但是现在,她既然回来了,那麽他就要把当年没有动完的心继续动下去!
  不,或者不需要再动了,在见到重生的娼之後,他的心就不再属於他自己了!
  阎性尧很清楚,这一切不是童话,他是真的在第一面就被娼勾住了魂,这个
女人是危险的毒药,你明知会死,却仍然不肯退後。
  **********************************
  一百四十四、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你承不承认不要紧,我认定你就行了。」阎性尧这话说的自信十足,一双
精湛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娼看,修长的身子宛然如一道屏障般挡在她面前。
  听了这话,娼更是笑不可仰。清脆如铃的笑声响彻整个花房,伴著阳光与花
香,此时的她,看起来就犹如出尘脱俗的仙子一般清雅美妙不可方物:「阎大少
这样可是会教人误会的喔,毕竟我脚下踩的可是聂家的土地。」
  阎性尧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温热的大掌执起她放在小黑背上的柔荑,送
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娼儿,跟我说实话。你待在聂斐然身边,是不是为了报
复?」
  娼绽开如花笑靥,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越握越紧,粉唇漾出莫测高深的弧度: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麽,怎麽,你是想要为聂斐然护航,还是想要替他向
我动手哇?」
  剑眉一蹙:「我没有这个意思。」他和聂斐然不过是合作关系,还没有兄弟
情深到那样的地步。
  「那你是想怎麽著呢?」娼笑吟吟地歪著小脑袋看他,等著他开口。
  「我可以帮你。」阎性尧抛出一个诱饵,俊脸含笑。
  娼这一次可真是忍不住了,她陡地抽回被阎性尧握得紧紧地的手,娇笑连连
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勾魂媚眼儿一挑,语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你觉得我还需
要你帮?阎大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啧,还真当女人都是弱者呀,大男子主义
的男人最受不了了。
  阎性尧也不生气──他纯当娼是在使小性子,只不过别的女人使性子让他不
耐烦,而娼则让他不由自主地悸动。大手抚上她柔软丝滑的发丝,薄唇咧开胸有
成竹的笑:「知道吗,乔亦翩和路滕秀已经找上我了。」
  「哦?」这个话题娼比较感兴趣,她仰起小脸,「她们找你做什麽?」
  「还能做什麽,不就是要我帮忙。」阎性尧冷冷地勾起一抹残笑,「说是绑
架你,然後交给我,而我要负责为她们善後,就是这样。」他摊摊双手表示无奈。
  「啊……真是无聊的把戏啊,就不能长进一点儿麽?」娼很不开心,拨开阎
性尧撩弄著自己长发的大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还以为她们能玩出什麽新
花样来呢,那你答应了?」水漾烟波的桃花眼迅速掠过一抹玩味。
  阎性尧看她一眼,大手改而爬上她的手背,随著她的动作一起在小黑的身上
划拉著:「不是你叫我要好好对她们虚以委蛇的麽,怎麽,现在又不开心了?」
这话他说得宠溺无比,黑漆漆的眸子还闪著淡淡的温柔光芒。
  「我可没有说什麽啊,是你自己自愿做的。」娼瞥他一眼,对他自信十足的
话表示十分的不齿。「再说了,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才对。」耍人玩,看人在爱
恨嗔痴贪婪欲望中挣扎沈浮不也是他的爱好麽?
  黑眸顿时不赞同的眯了起来:「我可记得当时是有人不由分说地闯进我的房
子里威胁我不得不这麽做的。」真不知道当时她是怎麽突破重重的保全进入别墅
的,又是怎麽得到他的房间的方位的?!若不是相信她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儿,
他是怎麽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麽离谱的事儿!
  整容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但是气质年龄什麽的是改不来的!她明明应
该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女人了,为什麽外表却还是一副二八年华的少女模样?而又
是为什麽,她完完全全的换了一张脸?!这张脸完全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完
美的就像是天生的一般,可是怎麽可能呢?世界上哪里来的这麽先进的技术?
  况且,就算是真有人能够为她换一张与先前完全不同的脸,那麽身子呢?这
香滑玲珑完美无瑕的身子,怎麽看也不像是三十多岁女人的模样!
  还有一件,也是令他最为不解的事情,就是「金融」财团。她和「金融」财
团究竟是什麽样的关系,为什麽会摇身一变成为了「金融」的公主,还让传说中
的两位主事者成为了她的哥哥,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从他的表情与眼神,娼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他在想什麽,既然他喜欢想的
话那就让他想好啦,反正怎麽想他也想不到,这样纠结一番也算是给他平凡的生
活找个乐子了。
  良久,阎性尧才把眼神驻足在娼的脸上,修长好看的大手从她滑腻的粉颊一
路蔓延上精致无暇的五官,一寸一寸的抚过她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黑眸闪过迷
惘的光芒。
  娼抿起粉唇轻轻一笑,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脸颊上一路轻拂,精致的桃花
眼内漆黑如墨,波光潋滟的闪耀著夺人心魄的光彩:「你知道该怎麽做的,对吧?」
  「嗯。」阎性尧痴痴地点著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智似乎也有些飘远
了。
  「那就成啦,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麽进来的呀?」要是她没有记错
的话,聂斐然今天可是不在家的。现在聂家只有聂氏夫妇在,他是怎麽做到进来
了却没有被那对爱财如命的势利眼夫妇给抓住的呢?他们不是一心想要找到足以
和自家联盟的盟友麽?
  阎性尧薄唇微扬,黑眸内迷离逐渐散去:「这有什麽难的,我自有办法。」
  「切──」娼不屑地撇撇小嘴,水媚的大眼直勾勾地睇向花房门口:「有人
要来了哦,你还不走麽?」八成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人看见可就不好啦。
  「走走走,这就走。」阎性尧被她话里的无所谓给气急,大手猛地握住她纤
细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带,薄唇狠狠地吻上她水嫩的唇瓣,咬牙切
齿地道:「你就等著吧,总有一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说罢,十分不舍地松开她,
转身走了两步又气狠狠地踱回来,大步流星地又奔回她面前,在她粉唇上用力啃
了一口,声音沙哑:「小心一点儿,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你的,不要怕。」
  说罢转身就走,也不去想娼是怎麽知道有人来了的。
  浓密的黛眉不置可否地扬起,不回应,却也不拒绝,看著阎性尧的背影在眨
眼间隐去。纤细如葱的素手这才抚上精致的下巴,若有所思。
  这男人来居然就只是为了跟她说些乔亦翩路滕秀之类的鬼话,真是吃饱了没
事儿做的。啧,这年头连男人都开始罗嗦了呀!
  大眼瞟向花房另一头,笑看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近。
**********************************
  一百四十五、那是你在海底,我在地狱
  闭上双眼,伸出手去。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後像是抱著什麽珍
宝似的拥进怀里,下一秒,娼就坐在了一个无比熟悉温暖的怀抱中。
  使坏地扭了扭粉臀,娼故意不安分的在聂斐然膝上动来动去,纤腰款摆,娇
豔欲滴的唇瓣扬起一抹坏笑。
  低低的叹息一声,聂斐然无奈地伸手钉住娼的娇躯,薄唇满是爱怜的在她滑
腻的小脸闪亲了一口,问道:「你这个坏东西,就急著想看我出糗是不是?」说
著,张开嘴巴在她的唇瓣上烙下一吻,灵活的舌尖深入香馥的小口,卷起嫩滑的
小舌尽情缠绵。
  娼无辜地眨眨大眼,双手爱娇地攀上聂斐然的肩,目光看向门外:「今天怎
麽这麽早就回来啦,不忙了麽?」
  「你又不陪我去上班,我自然就没心思工作了。」所以,都是她的错。
  秀眉高高挑起,娼扁扁粉唇,主动讨好地凑上前亲亲聂斐然薄薄的唇瓣,颊
畔一颗小梨涡甜美醉人:「人家去了也是无聊嘛,还不如待在这儿来的自在。」
虽然她对白天没什麽太大的抵触,但那并不代表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可以对著她
流口水。
  她可是非常非常爱干净的。
  修长的指刮刮她娇俏的鼻梁,聂斐然有些啼笑皆非,心却差点儿被她可爱的
模样给融化了,於是不知不觉地又凑上前去含住冰凉粉唇千般温柔万般宠爱的吮
吸啃咬,两人彼此相濡以沫,唇舌交缠中更是显得浓情盎然。
  一吻作罢,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娼噘著小嘴儿依在聂斐然怀里,两只小手
依赖的揪著他的衬衫,水灵灵的大眼里闪烁著一些莫名的光芒,粉颊染上情欲的
红晕,点点嫣红衬著娇嫩的白,更是显得她人比花娇,清豔无双,满室的鲜花似
乎都在一刹那间凋零了下来,只剩得她一人在春日里笑靥如花,娇媚妖娆。
  「娼儿」聂斐然将怀里的珍宝搂紧,薄唇爱恋地在她脸上洒下一连串细碎如
羽毛般的吻,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一片深情之色。
  他是不能失去她了,这一辈子都不能了。
  小脸微扬,娼笑笑著凝视著聂斐然,然後柔柔地往他怀里拱,娇柔的身子软
的像是一团麻薯,嫩汪汪的声音像是从他心底一般发出:「斐然哥哥,腾优还是
没有消息吗?」
  看著面前满是期盼的小脸,聂斐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说出真相的勇气。他闭
了闭眼睛,大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柔声道:「娼儿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哦。」她讷讷的点点头,小手绞在一起,拧成一一团洁白可爱的小麻花儿。
  聂斐然无奈地伸出一只大掌,将她的双手包裹起来,薄唇时不时地轻吻著她
的小嘴,轻柔婉转的吮吸舔啃:「哦什麽哦,小笨蛋。腾优的事情,你不用太难
过,如果真的有了不好的结果,那也是我们缘分不够。」
  闻言,娼傲娇地拧起蛾眉,眼尾微微一挑,不满地问:「斐然哥哥的意思是
说如果娼儿不在斐然哥哥身边了,也可以用缘分不够来形容吗?」粉唇不满地噘
起,娼气冲冲地别过小脸,摆明了很是不满。
  啼笑皆非。
  大掌忙把闹别扭的小脸给掰回来,额头抵著她的:「胡说什麽呢?」
  「我哪有胡说,斐然哥哥连自己的儿子不见了都能说出缘分不够这样的话来,
更何况是我这个小女子?还不是一转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话里的酸味儿恰到
好处,不会太浓也不会太淡,刚刚好,足以让人听了心疼而不觉得做作。
  「唉」聂斐然叹口气──他发现在遇到娼儿後自己经常无奈的叹气,但心中
却都是满足,似乎她怎麽作怎麽折腾,他都甘之如饴的为她收拾一切,只要她开
开心心的,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傻丫头啊,你和这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呵!」
  大眼眨巴眨巴,不明白他在讲什麽。
  聂斐然非常好脾气地给她讲解:「娼儿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
见小东西点头,这才继续道:「别说是亦翩、腾优,即使是父母,我也没有投注
过太多的感情,因为我一早就知道,在他们心里,永远有样东西是胜过我的存在
──那就是利益。为了利益,他们是什麽都可以牺牲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若非如此,笨丫头又怎麽会被他亲手推进地狱。「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是一对好父
母,一切儿女至上,我恐怕也不会爱的多麽深──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
种人的感情天生就是凉薄之物,别人再怎麽付出,如果不是他心中的那个,都是
没有用的。」再加上他一心对笨丫头有愧,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去接受别人对
自己的示好。
  「你是我的例外,也是这个世界赐予我的最美好的礼物。」聂斐然温柔地凝
视著娼的容颜,俯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娼儿调皮捣蛋天真无邪,是我的救赎。
只要娼儿平平安安的,别的人都不重要了。腾优他在是我儿子的同时,我对待他
更像是在对待一个接班人,感情是有,却并不深,真要舍弃了,也许会难受些日
子,却绝对不会痛苦。」可如若是娼儿离开他,那麽他一定会变得疯狂迷乱,再
也不复当初的安雅淡然。
  娼静静地看著他,柔媚的桃花眼一眨不眨。
  「所以,娼儿可以对别人有感情,也可以在难过的时候大哭出声,但是──
永远都只能在我一个人的怀里。『聂斐然如是说,眼神坚定,神色温柔。
  她却并不回话,绝美无瑕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仙气渺渺,高不可
攀。纤细的身子慢慢依偎进他的怀抱,唇畔的笑意愈发的明显。
  聂斐然永远都不可能明白,即使娼此刻在他怀里,娇柔婉转的对他笑,被他
抱,甚至对他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这一切,却永远都不会是真心的。
  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再温柔的语言,再暖和的怀抱,再赤诚的爱,都无法
让她动容。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虽然贴的那麽近,却仍是像隔著数千万座大山海洋的距
离。一个在海底,一个在地狱。
  ***********************************
         一百四十六、我们来玩儿个游戏(上)
  娼难得乖巧柔顺的躺在车里,偶尔不安分的动动手脚,一双漂亮到了极点的
桃花眼却始终微微阖著,神态安详,一点儿也不见被绑架的恐惧。
  该不该谢谢这些绑匪呢?若非他们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折腾不出什麽,又怎麽
会给她这样舒适的躺在後座的机会呢?而且──还是没有绑起来的哟!
  回想起先前路滕秀一脸心虚地拦住正欲出门的自己,支支吾吾的说的那一番
话,娼不由地扬起唇角,笑不可仰。
  就听见前座的人以满是赞叹的口吻道:「你说这小妞儿长得还真是他妈的漂
亮,老子长这麽大还从没有见过这麽漂亮的女人!」说著还想伸出手去摸娼的脸,
却被同伴「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随後就是一个低沈的男声:「就知道你们忍不住,不然我又怎麽会找东西把
她的脸给蒙上!」一群色鬼,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了虽然他也很心动,但是绝对
要按照客户的要求去做!人家要求把这小姑娘带到她面前才可以尽情的玩儿的,
所以现在就是再受不了也得忍著!
  「老大,你说这丫头和那个女人是啥关系呀?」
  「还能是什麽关系,一看就是情敌呗!」被称作老大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说起来还不都是因为个男人惹出来的事儿?」真是奇了怪了,这样一想,他怎
麽觉得之前下单的那个女人长得有点儿眼熟呢?
  「情敌?干,凭这小妞儿的长相,哪个女人能赢得了她?」骂了一句脏话,
男人淫邪的目光重又回到娼被黑布蒙起来的脸上,下流的视线顺著雪白的颈子一
路向下看去,停在两腿之间的幽谷那里狠狠地盯了半晌,才又开始骂娘:「娘的,
今天这路怎麽越走越慢?得何年何月才能尝到这小妞儿的味道啊?!」
  老大望他一眼:「不就是因为没有女人赢得了她,所以才有人出钱让我们毁
了她麽?再说了,你以为就你急,旁人就不急啊?」这样一个美人儿,谁不想要?
  娼笑意盎然地听著他们之间的对话,眉头兴味的挑起,真是可惜,差一点儿
就窝里反了哩!
  越野性能非常好的吉普车一路颠簸,也不知道是走了哪条路,不上不下的,
颠死个人。有绑匪发出疑问:「老大,你觉不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儿眼熟啊?」
  他这麽一说,众人纷纷表示相同意见:「你这麽说还真有点儿,可就是不知
道是在哪儿见过。」
  「我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老大开口杜绝一切臆想,他满是威严的看了看
四周,「我们是混黑道的,又不是狗仔,那些名人什麽的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况
且能出得起一千万绑架一个人,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非富即贵了,想必又是些嫉
妒心上涨的富家女干出来的事儿。你看那女人长得一脸贵气,想想也是这样。」
  「说的也是。」以为娼仍在昏迷中的众人也不避讳──反正很快这个美人儿
就是属於他们的玩物了,无论他们说什麽她都是他们的盘中肉,兴不起什麽风浪。
「不过那女人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这小丫头貌似不到二XX岁吧?!」
  「现在不是很流行包二奶养小三麽,想必是这小妞儿抢了人老公,於是正室
出来收拾她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
  如果不是怕吓到他们的话,娼真想站起来给做出这个推理的人鼓个掌──智
商还真不低,居然能猜到这个地步,不错,混黑道真是可惜了,倒不如去当警察,
兴许还能混个小组长什麽的。
  「我瞧这小妞儿细皮嫩肉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做小三的哪。」有人觉得不对,
出来反驳。
  「管她是不是呢?!」老大手一挥,截断所有发言,「只要我们完成任务,
钱到手,这女人就随我们玩儿了,其他的无所谓!」
  「老大说的是!」
  「咱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随他去!」
  「快开车,老子都要忍不住想上了这漂亮的小妞儿了!」
  一众人等极其兴奋的叫嚣,为著即将到来的金钱和美女兴奋著,全然不知即
将面临自己的又是什麽样的弥天大祸。
  人哪,总是不懂得见好就收,贪心是他们共有的通病。
  娼轻轻地勾起粉豔的唇角,笑容清淡,却意味深长。
  聂斐然现在应该已经知晓自己失踪了的事情了吧?她可是留下了好大的线索
给他哩,如果他注意不到的话,可是会叫她十分失望的哟~
  而且现在的乔亦翩,是否正在前面等著自己呢?
  啊……好期待啊,连同著血液都开始兴奋起来了呢!只是想象著见到那两个
女人的时刻,她就开始热血沸腾呀!
  多久没有这麽兴奋了呢?
  嗯无聊的日子过久了,做戏的日子也过久了,所以最後商场的重头戏就特别
的令人期待。
  最後的游戏怎麽可以不玩下去,那样的话,多对不起自己。
  娼安然的闭著眼睛,唇畔含笑,春意盎然,为著即将到来的时刻感到十分的
期待与开心。柔软的身子娇弱无力地躺在後车座上,粉唇漾著灿若朝霞的弧度。
  居然还出了一千万的价钱请人来绑架她,那两个女人也真是舍得呀,果然是
有钱人,财大气粗,令人羡慕。
  绑匪的工作这麽好做,收入又这麽高,除了风险与之相提并论,倒也真没什
麽缺点了,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嗯要不要也去搞个玩玩儿呢?看起来似乎庭挺有意思的。
  她在这里天马行空的想象著,吉普车因为越野而令人反胃的颠簸似乎完全影
响不到她,这一点甚至引起了绑匪们的注意。
  「咦,老大,你说这小妞儿可昏的真彻底,这麽颠都没能把她弄醒?」有人
觉得奇怪了。
  「你管她呢,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乙醚的量我又下的比较多,
正常。不过醒来之後可能不会很舒服就是了,但是不影响我们的事。
  「哦。」
  闻言,娼莞尔一笑。
  你确定,真的确定?
         一百四十七、我们来玩儿个游戏(中)
  为了保持自己的干净清爽,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命令找水来泼醒她之後,
娼掐准了时间,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不忘在眼底植入一抹因为陌生的环境而产生
的惊慌与恐惧。水漾的眸底蕴满了雾气,看起来更是十分的楚楚可人。
  一干男人几乎看直了眼睛,哈喇子都开始往下掉。
  「亦、亦翩姐姐?!」小嘴张出微圆的弧度,娼表现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这副受惊又柔弱不堪的形象成功取悦到了乔亦翩。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娼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俯瞰著她,红
豔的唇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出口的话却无比的礼貌又温柔:「娼儿一定很奇怪
自己怎麽会出现在这儿吧?」说罢,也不等娼回答,就「呵呵」的笑起来,双手
摊开比了比四周,「还满意这儿的环境麽?我想,谁也不会想到失踪了的你会出
现在这儿吧?」语毕,原本呵呵的笑声变得无比刺耳,在空荡荡的客厅回荡。
  下一秒,美丽的脸上连笑容都不见了,涂著鲜豔蔻丹的手指一把揪住娼的衣
襟,两人彼此四目相接,深深地看进彼此眼底。看见娼眸里的安然恬淡与纯净无
邪,乔亦翩蓦地哈哈狂笑起来,边笑边指著四周全部都是一身黑衣的男人们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看了看精神明显濒临狂乱边缘的乔亦翩,娼抿抿粉唇,小心翼翼地摇摇头。
  「你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哪」凑近到娼眼前的美丽容颜上露出扭曲到了极点
的笑,「待会儿就是你的男人了!」
  「亦翩姐姐,你在说些什麽啊,娼儿不懂。」干净的如同明镜湖水的杏眼微
微瞠大,娼一脸的天真无邪,唇畔一抹浅笑更是国色天香。「我怎麽会在这儿呢,
我不是正准备出门去公司陪斐然哥哥吗?」
  看著那张绝色的脸上露出稚气真诚的笑,乔亦翩就忍不住满心的恨意!
  凭什麽她能在抢了自己的男人之後还这麽幸福,而自己却只能像是阴沟里的
老鼠一样,不但没有办法去抢回来,甚至还要因此忍受别人嘲讽鄙视的目光?!
这一切原本就应该是属於她的不是吗?!凭什麽娼出现了,她就要拱手相让?
  「你笑什麽笑,你抢了的丈夫,夺走了我的幸福,你凭什麽还能笑得这麽开
心、这麽幸福?!」她激动地双手并用,拽著娼的衣领尽情咆哮,吼尽心中的愤
恨与不甘。「我爱他爱了那麽多年他都不肯看我一眼,凭什麽你一出现就要把他
抢走?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有两个哥哥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告
诉你,如果你没有那个身份,斐然是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娼有点儿奇怪,但表面上却仍然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真是好玩儿啊,
一个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还能如此理智的将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全部隔离起来吗?
乔亦翩骂了这麽一大堆,可是丝毫没有提过她是「金融」大小姐的身份哎!
  好好玩儿,原来还可以一心两用的呀!
  兴许是骂够了,乔亦翩这才松开揪著娼的手,万般厌恶的将她推开,复而优
雅地回到沙发上坐下,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著娼,此时此刻,将情敌的生
杀大权握在手里的快感令她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是否应该先和路滕秀联络一
下以保证彼此都没有出纰漏。
  可是她实在是太兴奋了,於是也就忘记了。
  可娼给她记著呢!
  「亦翩姐姐,你究竟在说些什麽啊,斐然哥哥呢?我怎麽会在这儿呢?我记
得、我记得先前路姐姐也和我在一起的呀,她人呢?!」嗯,时间差不多了吧千
万别把路滕秀给忘记呀,就算是炮灰也得给人表现的机会嘛!
  被她这麽一说,乔亦翩终於想起那个和自己分工负责将娼诱拐过来的路滕秀,
不禁不屑地撇了撇嘴巴,冷笑道:「你可真是瞎操心,那个蠢女人连这麽点事情
都做不来,我还管她做什麽?:」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的事情她做的多了,
也不差这一件。
  娼不解地看向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扇来扇去,美丽而又纯真
的模样看得乔亦翩更是一阵火大!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冲到娼面前蹲下,缓缓地勾起娼的一缕青丝,柔
柔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麽会这麽讨厌你麽?」
  「亦翩姐姐??讨厌我?!」娼微微颤抖著粉润的唇瓣,像是十分受不了这
样的打击似的,「为什麽?娼儿不好吗?」
  「你怎麽会不好,相反的,你好的过了头了!」乔亦翩猛地低笑出声,看著
娼的眼神里猛地透出一丝恨意,那眼神,既像是看著娼,又像是在透过娼看著另
外一个人,「你知道麽,斐然在遇见你之前可是喜欢过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长
得又漂亮又清纯,性格善良可爱,所有人都喜欢她,除了她的亲人。可是──斐
然居然也喜欢她!这太可笑了,我那麽喜欢他他都不看我一眼,那女孩儿却能得
到他所有的眷宠。凭什麽、凭什麽?!」
  见娼微怔地盯著自己瞧,乔亦翩不由地大笑出声,纤细漂亮的手指缓缓摸上
娼精致尖细的下巴,细细地端详著她的模样:「这样看来,你和那丫头长得也真
是像极了,你笑的时候颊边也有一个梨涡,啊──对了,嘴巴里还会露出一颗小
虎牙,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女孩儿是安安静静的,可你,却教人没办法忽视!」
  她的神色陡然开始狰狞:「你为什麽要出现呢?又为什麽要长得和那个该死
的贱丫头那麽像呢?!瞧瞧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生得比那个贱货美千万倍,
却是和她一样的贱,就知道抢别人的男人!而且──还偏偏就来抢我的!」
  娼微微眯起水眸,看似在微微的颤抖,可若是熟悉她的人却能够看出来,她
根本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笑!
  那笑,没心没肺,开怀到了极点。
         一百四十八、我们来玩儿个游戏(下)
  「可是你知道那贱货的下场吗?」乔亦翩「呵呵」的低笑起来,抬起头的时
候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也想和我抢男人?!你知
道吗娼儿她当时就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大,一样的清纯水灵,一样地讨斐然喜欢,
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
  娼扬起小脸看她,大眼里盛满水雾,看起来似乎是被吓得不轻一个。
  她受惊的模样成功的取悦到了乔亦翩,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人注
意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流光。
  「大家都以为她是斐然害死的,可是谁都不说,因为谁都知道她是斐然心里
的一道伤,但实际上可不是这样,虽然斐然是害死她的元凶,可是真正在推波助
澜的人可是我呀!」似乎是认为自己离成功不远了,於是乔亦翩的语言也就渐渐
肆无忌惮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保留了一些话:「娼儿,你说你喜欢的男人害
死过一个无辜的人,你有什麽感觉呢?是不是觉得害怕、恶心、不想再见到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开口跟我说,我兴许还能改变主意放了你。」美丽的容颜上
勾起温柔又真诚的笑。
  鬼都不会信吧。
  娼作势害怕却又坚强地道:「不、不要!我喜欢斐然哥哥,不会不要他的!」
  「是吗,这麽坚贞啊?」乔亦翩不怒反笑,「真是令人感动可是你给我记住
这番话,今天斐然能够为了聂家和我将他喜欢的女孩子害死,明天也能为了『金
融』的财势和利益将你抛弃!你就等著吧!」
  「我、我才不相信你──斐然哥哥说过这辈子都只爱娼儿一个人的,我才不
信你这个坏人的话!」娼攥紧了小拳头,懦弱却又无比勇敢的开口,水灵灵的杏
眼里充满了对乔亦翩的鄙视与不屑。
  这眼神和话语终於成功激怒了乔亦翩,她一甩手,将娼的下巴拍到一边,咬
牙切齿地道:「好啊,那你就到地狱去守护你的爱情吧!」说罢招了招手,原本
守在大厅四周的黑衣男人一个接著一个的走过来。
  「娼儿,你可要好好谢谢我这样款待你。这麽多个猛男真不知你的小身板儿
受不受得住啊」乔亦翩哈哈大笑,满是兴味,「想当初那个死缠著斐然不放的贱
货也是走过这条路呢,你放心,为爱情牺牲是件很伟大的事情!再说了,这些男
人个个都是混黑道的亡命之徒,你就别想能够策反他们了,即使你有的是钱,他
们也不会。」越是血腥的人就越是重视金钱,但这些男人不一样,他们只收一次
钱,而且途中绝不反悔,否则她也不会找上他们。
  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是明智的,知道有时候钱少一些,就安全一些。
  「瞧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受得了几回合。」乔亦翩装
模作样的叹口气,「唉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嗯?反正你也和斐然上过床了,应该
不是处女了吧?要是没被他们玩儿死而你又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重新回到
斐然身边呢,我相信他是不会抛弃你的,你说对不对?」说罢,笑声变得更加大
声猖狂。
  娼咬著粉润的下唇狠狠地瞪著她,将愤恨厌恶演绎的入木三分:「你这个坏
透了的人,斐然哥哥还有哥哥们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我就是喜欢听你这样的话,不知死活,又天真可爱。」娼的话令乔亦翩笑
得更开怀,「他们哪里来的证据呢?这座别墅是路家的,是路滕秀的,跟我有什
麽关系?再说了,把你拖在门口的可是路滕秀,不是我!就算他们找来了,我跑
不掉了,那也充其量只是个和你一起被绑来的可怜人而已,路滕秀喜欢斐然谁不
知道,因妒生恨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至於为什麽你被奸淫而我安全我也想好啦,
因为男人都爱美女,两个女人中自然是选更漂亮的那个去玩!这还有疑问吗?!」
  娼咬紧了下唇,又气又怕地瞪著她,抖著粉嫩的唇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怕了吧,怕了你就不该出现啊。」叹口气,似乎是十分惋惜娼的不识相,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慢慢玩儿吧,这游戏很好玩的,斐然跟你也玩过,娼儿
就别害羞了,嗯?」说完,美眸往四周看了一圈,「她是你们的了,怎麽玩是你
们的事,总之──我不希望她还能活著!」
  为首的黑衣男人看了她一眼,「不要忘记把尾款汇进来。」
  「不会少了你们的。」乔亦翩恢复了平日里高高在上优雅的贵妇形象,方才
的一顿泄愤让她似乎是舒服了很多,现在整个人面上都是春风般的笑意,「娼儿,
亦翩姐姐就不陪你了,你慢慢享受吧!我──可是要去重新要回我的男人了!」
  说完,便看也不看娼一眼,摇曳生姿的走出了别墅。
  仅仅是十几秒锺的时间,娼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汽车引擎声。
  乔亦翩走了。
  粉唇缓缓扬起一丝浅笑,娼终於抛开天真娇俏的外衣,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纤细修长的身子微微一歪,就势换了个坐姿,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看著
面前开始脱衣服的男人们,有些好笑。
  难道这十年来乔亦翩真的一点儿的长进都没有吗?啊不,不是没有长进,一
个没有什麽大脑的人,你又怎麽能期盼她能有什麽长进呢?
  想毁掉情敌,真的就必须要找人轮奸她吗?
  不过话说回来,乔亦翩唯一打破了偶像剧狗血定律的地方就是没有对情敌扇
耳光,要知道这可是必要的天雷之一啊!
  看来,即使没有大脑,神经不正常了,贵妇风范还是在的。
  思及此,娼微微笑出来,竟看痴了一众男人。
  一百四十九,你们藏,我来捉(上)
  那娇豔欲滴的笑容,充满了诱惑迷离的意味,每一个眼神都足以令人心荡神
驰,魂不守舍。水嫩的唇瓣微微漾起稚气的弧度,脱俗的流光在她的眉眼之间流
转徘徊,美不胜收,精致绝色的令人不敢置信。
  活脱脱的一副妖孽模样。
  就见娼懒洋洋地靠在了地毯上,修长纤细的美腿透过雪白的薄纱长裙隐隐约
约地显露出来,惨白的吊灯的光直直地打在她的腿上,更是显得那方肌肤如雪似
练的白。似乎只要轻轻的一戳就可以戳破。
  男人们都看得痴迷不已,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因为渐渐升起的情欲而
干燥欲裂的嘴唇,然後使劲儿吞咽著口水──在娼想要媚惑人的时候,有谁能够
逃得掉呢?
  看著那一个个上下滚动的喉结,以及男人们眼眶里几乎可以燎原的欲火,娼
突然娇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宛若天籁传遍了大厅,在角落里回荡:「你们看什
麽?」
  语气温婉缠绵,又和面上的表情差了不少,云里雾里之间,让人分不清她的
意图究竟为何,只有如画眉目间闪烁流转的妖娆风情,让男人们清清楚楚的知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和一开始被他们绑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或者说,是完全
不一样了!
  白纱纷飞间,娼无比优雅地从地上站起来,不知从哪儿袭来的风吹拂起她肩
上垂落的发丝,交织出一帘华丽,更是衬得她青丝如瀑,美豔非凡。
  有异常浓厚的妖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带著森森的冷和深深的毒,渐渐弥漫
在整个空间。可与此同时,她的五官中有化出异常柔软的神色,清凌凌的翦水双
瞳似乎照映了月光,隐隐的又有仙气透出来,浓烈的矛盾之色在她身上交织,却
又显得异样的和谐,似乎──她天生就该是这副模样,谁都无法忤逆她,也无法
拒绝她。
  在她面前,你合该就是卑微的,低贱的,不值一提的。
  此时此刻,谁都看得出来娼的变化,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
  收回媚惑人心的眼神,娼笑盈盈地看著围绕而来的男人们,削薄红豔的唇瓣
笑得莫测高深。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幽深如水的看著那些人慢慢向自己逼近,记
忆里闪过某些很久没有想起过的片段。
  浑身赤裸的纤细女人惊慌失措地躲在角落里颤抖,身体上布满鲜红的吻痕与
淤青,房间里四下散落著各式各样的性爱用具,漆黑的长发遮住她的脸,满身满
脸的秽物。
             脏的教人叹为观止
  而周围仍站满各式各样的裸身男人,老的、少的,黑种人、白种人,肮脏的、
淫靡的、下流的、变态的就那样一个小小的女人,无力反抗,无力挣扎,只能任
人欺凌蹂躏,被糟蹋的再无人型。
  於是,慢慢地,身体不再是人,心脏也不再是人。
  娼轻轻耸肩娇笑,动人的清脆笑声似乎穿透了十年的空间,在这一刻重新投
注。她笑著微微舒展著藕臂,似笑非笑地看著率先向自己走过来──那个在车里
被称作老大的中年男人,笑不可仰。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粗壮有力钳子一般的手──它们
不知曾经夺走过多少人的生命,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
的小女子给躲了开去!
  桃花眼似乎在回想什麽似的眯著,娼在心底轻轻地安慰著那个蜷缩著遍体鳞
伤的身子窝在墙角一脸无助,只能看著男人拿著各种器具向她走去的可怜女人:
乖,不要怕了,你瞧你,哭什麽?有我保护你呢。
  原本便足以勾魂摄魄的妖娆瞳孔瞬间绽放出诡异的耀眼光华,一刹那间钉住
所有人的心弦,那绝世的美丽,透著浓浓的邪气和残佞,却仍是教人别不开眼。
  这就是娼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娼!
  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只是,在她蜕变之後,那些男人就都不在了。没
有人知道他们是怎麽死的,只有娼自己清楚。那些夜晚,她一步一步的走在寂静
的黑暗中,每一夜挖出一颗心脏,鲜血爆裂的同时,唇角犹然噙著一抹微笑。
  高跟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黑夜,猫头鹰的哀啼是他们最好的奠曲。
  无关乎恨,也无关乎自尊,她只是不想让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好过而已,让
他们亲眼看著自己的心脏被一下一下挖出来,不是有意思的多?反正都是阴沟里
的卑贱蝼蚁,生与死,对他们而言也没什麽不同。相反地,还拯救了处於无聊状
态里的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唯一教娼不解的就是:为什麽人类的血都是一样的呢?鲜红、温热、美丽。
生前的一切污秽似乎都被洗的干干净净──那样的事情,她怎麽能容许!
  卑贱的人,就要永远卑贱下去才对。
  想想那些到死都不知道为什麽的人,娼忍不住笑弯了腰,流光溢彩的桃花眼
几乎笑出来眼泪,扇子般的长睫毛上微微的挂了一颗露珠,圆滚滚的在那儿颤动,
却硬是不肯掉下来,美得教人忘记呼吸。
  「老、老大?!」很明显的,有人因为中年男人的失手惊呼了出来。
  一起出生入死这麽久,他们都很清楚自己领头儿的本事,能从他手中逃出去
的人能有几个?老大的冷静理智是他们活命的最大保障。可是现在──仅仅是一
个不到二XX岁的女孩子而已,老大却失手了?!
  中年男人的眉头很明显地皱了起来,又想伸手去抓娼,这一次他不再掉以轻
心,足足用了十分的力道。
  但是惊人的事情又发生了,他依然失手了!
  这种邪门儿的事情他们这麽多年也没有遇见过!明明猎物就在眼前,可你就
是抓不住!而且在定睛去看的时候,她分明还是站在原地压根儿就没有动!
  偌大的客厅一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死亡边缘游走的人最能感应危险。尽管他们的大脑并不认可这种疯狂的恐
惧,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却仍是紧紧地包围住他们。
  想张嘴,却发现瞬间发不出声音;想逃跑,却发现腿已经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除了大脑运行正常,其他的一切功能似乎都已经失去了。
  如果现在有敌人靠近的话,那麽他们是连丝毫的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一百五十、你们藏,我来捉(中)
  素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娼巧笑倩兮的凝望著围绕在自己身边动弹不
得的男人们,打了个响指,於是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男人最先恢复了神智,伸手
就朝她抓过来,出手凌厉,似是不带一丁点儿犹疑。
  娼依旧笑意盎然,静待那只爪状的大掌接近,先一步拦截住男人的手腕,笑
吟吟地道:「出手这麽狠,那个出钱的人有这麽大的诱惑力,让你们这样为她效
忠?」
  「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玩死你,你们之间什麽关系有什麽恩怨我们不管!」
男人奋力想抽回手,却无比愕然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得狠狠地道:「你这个
贱──你这女人,快点儿给老子放开,否则不要怪老子不怜香惜玉!」原本预备
出口的「贱人」两字,在看见娼面上清风拂柳的笑容之後居然不由自主地吞回了
腹中。
  只因那张绝色倾世的美颜上的笑,著实是美到了无人忍心亵渎凌辱的程度。
  「知道麽,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的了,还有──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吧,
不要命令的,明白?」娼勾著浅浅的笑,缓缓地放下钳制住男人手腕的纤细柔荑,
转而顺著那袭黑衣慢慢地往下划去,每一下的动作都优雅的宛如古代仕女在温婉
的绣花,可所经之处衣物却一点点被撕开,露出黝黑的胸膛。
  白的接近透明色的漂亮指甲,就沿著男人的颈部线条一点一点往下移,勾勒
出动人心弦的美丽图景,鲜豔的颜色也顺著她的葱指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聚集
成海。妖豔的红配上纯净的白,竟是显得那般优雅动人。
  其他人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一个个只能瞠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诡
异到了极点的一幕,没有人敢大声喘气,事实上,他们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变成透
明的!
  也许他们并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究竟可怕到何种境界,但是多年
生活在死亡边缘的第六感告诉他们,今天是很难活著出去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她是王者,是力量的象征,你即使不认识她,不知道她,
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你就是能感受到她四周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从而又
内升起难以磨灭的巨大恐惧。神智无比清醒,身体却因为惊恐而无法走动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死神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而自己无力阻挡。
  都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尚且咬人,狗急了也要跳墙,作为万物之
灵的人类,又怎麽会不懂得背水一战的重要性呢?
  但是在面对娼的时候,这群向来沐浴著刀风剑雨走在死亡边缘的男人,却压
根儿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恐惧,看到她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心底
最害怕的东西,此时此刻,他们不过是砧板上任人鱼肉的猎物,哪里还有半点挣
扎。即使没有死透,也是知道逃脱不能了。
  於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只无比漂亮精致的素手上,那只手,春葱玉指,
骨节分明,肌理细腻,分明就是柔弱娇怜的模样,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
美丽到令人失魂的手,却能轻而易举的挖出一个人的心脏!
  男人痴痴地看著捧著自己心脏的那只手,鲜血淋漓中,那只手仍是一如既往
的洁净柔美,清豔无瑕,而自己的心脏尚在轻微的跳动,从他眼里的倒影,甚至
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颗心上清晰的脉络,以及尚且有力的跳动。
  它前一秒还在温柔乡里,躺著自己的温床,下一秒却被一只美丽的手捧了出
来,见了天日,却是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胸膛了。
  「你看,你的心是不是很漂亮呀?」娼伸手远望,香肩微微耸动,「居然是
红色的,为什麽所有的人心都是红色的呢?」天真俏皮的问话,却莫名的令人毛
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能回答我麽?」她充满好奇的问著依旧一脸痴呆的男人,也不等他回答,
「按理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黑色的,可是为什麽都是红色的呢?」垂眸看向
手心不安分微微涌动的心脏,上挑飞扬的眼尾流露出令人炫目的七彩流光,妖豔
娇娆到了极点,然後桃花眼掠过四周,微微眯了下,「你们的心又是什麽颜色呢,
也是红的吗?」
  她问这话,并不需要人回答,於是素手一摆,那颗犹然滴著温热血液的心脏
就如同垃圾一般被抛到了角落里,与此同时,没有了心脏的男人也一声不吭的倒
了下去,因为娼伸手进去而微微撕开一个洞的胸口却开始诡异的交合,片刻之後
便不再流血,也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似乎──这人就是莫名其妙的死掉的,谁都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儿一般。
  也不知道是自哪儿吹来的风,在娼转身的一刹那扬起她如墨的青丝,雪色裙
裾荡出浅浅的弧度,美丽惊人,如水墨画般的眉眼间晕染著满满的笑意,飞扬入
鬓的黛眉弥漫著浓烈的妖气,野蛮而又傲慢的宣告著她的尊贵。
  「你们是在害怕麽?」她檀口微张,美目流转间带起秋波四溢,颊畔露出一
个小小的梨涡儿,唇瓣翕张间,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也跟著露出来,天真稚气混合
著惊人的妖娆娇媚,令人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
  娼在男人们中间缓缓地轻移莲步,每走一步,雪白的裙角就如同莲花的花瓣
一般轻轻绽开,温柔多情的扫过地面,奇异的幽香渐渐倾注到整个空间里。
  「啊……你们来陪我玩儿一个游戏怎麽样?」娼猛地双手一拍,做合十状,
小巧的头颅微微偏著,模样娇俏的令人忍不住心动。「陪我玩的话有可能活下去
哟~ 」好整以暇地抛出橄榄枝,毫不吝啬的给予男人们希望。
  见他们在自己的允许下纷纷点头,娼笑得更加开怀了,绝美的小脸更是一片
兴致盎然:「这间别墅看起来很大的模样,我们就玩躲猫猫好了。你们不会有意
见的吧?」话是这麽问,她可不是在征求他们的同意,不过是通知一下罢了。
  「我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到哪里都可以,但是必须在这
别墅内。半个小时之後我去找,如果被我找到的话」她轻轻笑出声来,水漾薄烟
的美目漫不经心地转向倒在地上早已死去的男人,「你们的下场不会比他好上多
少,反正一开始你们就是打了我的主意来的,那麽我也就无需客气了。」
  男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著娼看向躺在地上姿势扭曲怪异的男人。只这一
会儿的功夫,他已经面色泛青皮肤发白,空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看,身
体僵硬,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死法!
  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们甚至开始分不清她究竟是人是妖了!
  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娼抚著下巴吃吃的笑:「还不去找地方呀,我可是早就
开始算时间了哦,而且──就告诉你们吧,我不是妖怪,所以,你们大可放心了?」
说著还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桃花眼里流光婉转,丽影婆娑,隐隐有妖气在四处流窜,泛滥成灾。
944seo.com 944sss.com 944sex.com 943bbb.com 943bbo.com 943seo.com